老夫還真當過一次群眾演員,那是碰巧了,不當不行。
約是2000年前后,某電視臺來棗莊重拍《紅燈記》,就在我家門口的木材公司大院里,里面有鐵路,可以把燒煤火車開進來。棗莊礦務局還真給面子,把一輛停運多少年的蒸汽火車修好點火開進了木材公司(木材公司下馬狀態,公司經理告訴我,我們要十萬元場地費,結果給了-一萬跑了。我們是窮光蛋碰上了叫花子啊?)
群眾演員都是周圍的老百姓,男女老少都要,每人日薪20元。我去了是下班后,我當時有--條大牧羊犬,當年的價格5000多元,如狼-一個樣子,但很溫和。叫聲很嚇人,驚天動地。我不敢牽狗擠人堆,從--邊過去看冒煙喘氣的火車。這個樣的火車,我從小伴它長大,因為我家住薛城站下,天天看見火車南來北往,夜里也時時聽見它的吼叫。如今幾十年不見了,咋見很親切,圍它轉了一圈。這時,--個人找到我說:請你當我們的群演好嗎?我笑笑不說話。他追著問:真的,老師,我們需要你的狗,正打算到公安局借呢,人家沒答應。不難,你穿上日本鬼子服,站在暗處,只要狗吠叫,你什么話都沒有。于是這事定下了。狗每天100元,我是群眾演員,按規定只能20元。這很好玩,我的工價不如-條狗。
劇拍了-一個多月,我已記不清了。主演韓xx高大,神色平穩,一個個影迷拉他合影,他非常配合,來者不拒。女主演xx嬌小貌美,沒見有人找她合影。我的感覺,男女演員--堆,倒是男演員氣質高,女演員都是一般般,她們的美麗都是靠鏡頭。
電視開拍幾天,就出了點小問題。提前建好的粥鋪,還有炒瓜子賣水果攤,都是茅棚。鏡頭一個個拍,群演及看熱鬧的便上去抓瓜子吃。不一會十斤葵花籽吃完了。可電視才開頭,副導大怒,他不知從哪里來--瓶機油,倒在炒瓜子的鐵鍋里,故意叫四周人看見。他一走,群眾議論紛紛:幾斤瓜子值幾個錢?他都心疼了。想跟他們吃烤鴨喝啤酒看來不可能的。
電視拍完我僅在山東臺看過二三集,色彩及光線都很糟。我的印象,所謂演員,就是南北趕場子,跟農民工無差別。所謂電視劇組,都是南北混亂組合的老油條。他們個個口吐蓮花,滿嘴跑火車。走哪里訛哪里,要錢要物(吃喝旅館費要地方付)。干脆說,過去的打拳賣藝的掙點辛苦錢,今天為什么那么多人拍電視?電視賣錢,拍電視拉的贊助費,都是天文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