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金古梁溫武俠四大家?
上世紀八十年代以來,武俠小說評論界一向有"金古梁溫"四大家之說,此四人為金庸、古龍、梁羽生、溫瑞安。恰恰也正是這四人造成了武俠小說的徹底沒落。一、"金古梁溫"等人已嘗試盡了武俠小說的所有套路,再寫已無新意,簡單重復是小說類型的墳墓。
"金古梁溫"四大家的說法未必大家都贊同,也有"金古梁黃"一說,這里的"黃"是指黃易。我認為,"金古梁"三大家就好了,其他人都無法與這三人匹配,不在同一系列,沒必要拼湊。
對于"金古梁溫",我對他們小說風格的評論是"俠之大者金庸、儒雅守舊梁羽生、偏鋒怪異古龍、畫龍不成溫瑞安”。關于此,有必要另作詳細論述。如果這評價成立,就作為他們的江湖名號吧,古粉溫粉們請自便,歡迎討論,但請客觀地擺事實講道理。
1963年,完成了對金庸簡單模仿之后,古龍終于意識到要"求新求變",這一新一變,造就了"風格怪異、主角個個似有童年陰影"的古龍,也抄了武俠小說的后路。1972年金庸之所以封筆,是老先生意識到《鹿鼎記》"無俠"之后已無法突破自己,無論是人物設定、情節主線還是武俠小說特有的套路,都盡了,再寫就是重復自己,是不愛惜自己的羽毛了。
可惜,梁羽生不是這么想,兩三部代表作之外,生生將自己作品變成了比老干體還好一點的舊體詩展覽館與網紅旅游地圖,要命的是重重復復、反來復去就那點事,很早就江郎才盡,表面上構建了幾個武學世家的傳承世系,實際上已是"自毀毀他",沒看下去的必要。古龍則在新、變當中又只好一邊喝花酒一邊拼命重復自己或有人代筆,直到《圓月彎刀》《三少爺的劍》的陰氣更重。
溫瑞安則認為古龍好學,且都是寫詩歌出身,但也想求新求變,這一變不要緊,爛尾工程與各種隨意張口就來下筆就寫,似乎與武俠小說有著天生的不可調和茅盾,大有不將武俠小說未來所有的路堵死誓不罷休的架勢與氣魄。所以,我說他是"畫龍不成",沒說他是畫虎不成,并無不敬。
好了,1985年之后,古龍長眠,金、梁早就離開江湖,只是江湖還流傳著他們的傳說,如此而已。
二、金古梁三大家及溫瑞安之外,其他武俠小說作家的不爭氣,使武俠小說史上出現了金庸獨木難支的凄清局面。金庸于2018年去世前說了一句屬于他的名言"人生就是大鬧一場,之后離去"。他是夠熱鬧的了,據說中國首富馬云也自稱為《笑傲江湖》里的風清揚,獨角獸阿里系里的高管如不取一個金庸小說的名字,都不好意思說是馬云的小伙伴。但是,金庸小說早就超越了武俠小說,可惜,金庸不是摩西,無法將武俠世界里的其他小伙伴劈海開路、"出埃及",全體小伙伴還是得留在武俠世界里玩。
黃易不信這個邪,結合《西游記》與好萊塢科幻片玩起了一套仙游武俠,似乎也不錯,黃迷們經常想辦法將黃易擠進四大家里面,老溫服不服無從得知,溫粉們肯定要上門"朝天一棍"的。
其實,1956年,新派武俠誕生前,還珠樓主等人就是寫仙俠的啊,不排除黃易寫得更好,但是他的作品我沒讀完也就忘了,覺得還是欠些火候,不過癮也不會掩卷沉思。
上世紀九十年代,正是喜歡挑燈夜讀武俠的時候,看到一評論,說是所有武俠作家都不簡單,那時很認同這句。可是如今看來,又不是那么一回事。柳殘陽、陳青云、諸葛青云等人被稱血腥派,里面各種殘暴,像極了現在的魔獸世界等游戲,更要命的是套路單一至不是復仇就是尋寶,臥龍生、上官鼎、獨孤紅、蕭逸等有些矜持,平淡無奇。舊派武俠作家中,據說還珠樓主對金庸梁羽生影響很大,可是稍找來一看,與舊時的評書體一招一式差不多。
三、當今缺乏武俠小說再往下發展的文化土壤,注定了金古梁成為絕響。本世紀初,新聞報道說,杭州有一女作者筆名叫步非煙的,對著媒體放大招,說一定會寫出比金庸還要好的武俠小說,一年后不見任何下文,又10多年過去,這名字也沒聽說過了,再次說明了武俠小說的無后路。
這響當當的名字倒很有印象,一聽就能想起金庸《笑傲江湖》里的曲非煙,也許這名字就有問題,曲非煙一出場就被左冷禪手下弄沒了,讀者們大都覺得金老爺子殘忍,這么可愛聰明的小女孩簡直就是黃蓉二世啊!也許,現實生活中,那叫步非煙的女作者改了另一筆名早就成了大作家亦未可知。
二十一世紀開局的這二十年,小說界至少證明了一件事:九O后00后們只買碎片化、無紙化、去思考化、反俠化的帳。
那些與農耕文化形影相隨相伴而生的文化語境、人情世故、家國情懷、安家立命、人生價值等,與中國傳統文化土壤有關的一切,似乎漸行漸遠。
代之的是麥當勞、咖啡店、手游,在國門打開這么多年來,外面的文化滲透終于取得豐碩成果,成功地讓現在的大多數小青年以為耍酷、個性、自我、不思考才是人生該有的追求,冷兵器時代的一切奧特了,所謂的情懷就是一杯咖啡、情人節時的一束花。審美、價值觀、行為習慣、思考能力,大體趨勢是產生了文化基因變異。
這種變,與上世紀也曾是小青年的古龍、溫瑞安們不同,古、溫的變異,是曾接觸過泥土芬芳、曾親自勞作與深入社會底層的變異,是那時還將詩情畫意、在水一方視為美景而且還會為此寫詩的變異,盡管無金庸的江南世家文化背景熏陶,也無梁羽生曾受過舊時詩文教育,但文化土壤與根基還是很扎實且追求扎實的,這種扎實可以超越年齡超越時代而回歸人類自有恒有的內心渴求,而不必非得等到中年過后才后悔自己的審美缺失與過度物化。
這是時代之殤,而不是年齡代溝問題。如說是年齡代溝,李白杜甫王維活到現在也超過一千歲了,比爺爺的爺爺還大很多輩,為什么對于他們的詩作,大家不說有代溝?可見代溝之說不成立。
當然,武俠小說的沒落,還與現在還活著的很多正統文學衛道士們的堅決抵制有關,他們忘了唐宋時的神怪小文章及后來的《水滸傳》等,就是武俠小說的源頭之一,衛道士們以致于固執地以為武俠小說就是一介武夫的打打殺殺,而未真正放下戒心與成見,嘗試著好好品味金庸小說里的文化與文學價值。當年,《水滸傳》在明末廣泛盛行時,也是被衛道士們摒棄的。
衛道士們的成見影響,疊加古龍、溫瑞安之后大量盛行的穿越、玄仙小說切合這時代的文化土壤,武俠小說的沒落勢在必行。未來如何,只能留待時間驗證了。但我相信,隨著我們國家文化復興的推進,現在有志氣有才氣的小青年會越來越多,武俠小說未來會呈現不同于"沒落"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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