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戰中日本731部隊真的存在過嗎？

【“廣州731”發見記】殘害人數遠超731的日軍駐廣州波字號細菌戰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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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中國文物保護基金會南石頭難民營遺址保護專項基金執行主任香港抗戰歷史研究會會長 吳軍捷

6個抬尸人還是抬不完每天死去的粵港難民。為了省事，日軍就在難民所內建了兩個化骨池

在沙東迅教授的歷史學調查里，對這兩個化骨池作了詳盡的描述。這是兩個面積在25平方米左右，高約三四米的無底混凝土池，最多可分別堆放五六十具尸體，有時放在上面的人體的嘴巴還會動。放滿后，加入藥水封蓋，約十多天，尸體的血肉開始爛盡，水分滲入地下。然后日軍叫運尸工在深夜打開蓋再放尸體。

在這個歷史調查里，幸存者何金告訴沙教授的經歷更為驚心。1942年，何金的父親因為爛腳，被強迫拉入南石頭難民營，第二天就死了。后來何金花錢買通了難民營里的人看到了化骨池，化骨池里積滿尸體，周圍臭氣熏天。他忍住惡心，翻開6具尸體才找到他父親的尸體，然后運回廣州石溪老家安葬。

到后來，化骨池也化不過來了。日軍就雇人在南石頭村南箕路一帶埋尸體。挖開一條深溝，尸體填滿后，就在旁邊再掘另一道溝。如此，埋尸的深溝就一道道延伸開來。南石西的目擊者鐘瑞榮老人估計，這樣被埋的難民尸體可能在幾萬具左右。

這么多的難民是怎樣被抓入日軍的這個難民集中營的呢？原來，1942年香港淪陷后的三年零八個月中，先后有104萬香港難民迫于生計(而)逃回內地。他們一般沿以下三條路線：一條是東線，由香港經九龍半島，然后越過深圳河，從內地進入廣東(省)，大部分人走的是這條路線；另一條是西線，從香港出發，坐船經澳門，然后從珠海進入廣東(省)；還有一條是走中線，從香港坐船繞過大嶼山，然后從珠江口進入廣州。從這條路線逃回的難民起碼有幾萬人，而廣州南石頭難民營就設在這條路線的終點。

現在生活于佛山的香港難民幸存者馮鋒回憶了當時的逃生經歷。當時馮鋒只有三四歲，母親何瓊菊帶著她、哥哥、奶奶共4人逃難回廣州，當時那艘叫“大眼雞”的船上有500左右難民。到南石頭后，被日軍攔住不給上岸，如果認為有病，就被拉入(偽)廣州海港檢疫所，有入無出。在船上呆了差不多一個月，最后只剩下40余人。后來馮鋒一家靠一袋花生維持住了生命，通過紅十字會的人逃脫了這個移動地獄。

上世紀三十年代，日軍侵華，給中國人民帶來巨大的災難。在國家公祭日，除了紀念南京大屠殺及全國的死難同胞外，我們尤其不可忘記在廣州南石頭難民營遭日軍細菌戰殘害的成千上萬粵港同胞!

抗日戰爭時期，駐廣州的日軍8604部隊，在中山醫學院進行細菌戰試驗，制造大批細菌武器的史實現已查明，有關部門早已把有關建筑列為文物保護單位，并把南石頭難民營旁的檢疫所列為“侵華日軍華南防疫給水部遺址”.眾所周知，日軍細菌部隊包括臭名昭著的731部隊對外都稱為“防疫給水部”。

那么，這個距離中山醫學院六公里的市郊南石頭，為何又成了8604部隊的一部分呢？ 1993年在東京舉辦了731的展覽，有位日本老兵丸山茂說，我所在的廣州日軍8604部隊也干了同類的罪行。消息傳到中國軍事醫學院，該院要求廣東省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調查此事，負責抗戰歷史研究的沙東迅研究員幾經周折，了解到：1941年底日軍攻占香港后, 籍口缺糧逼市民歸鄉. 到廣州的難民船在珠江邊的南石頭海關被攔下，送入旁邊有三四百間囚室, 原為監獄的難民營。營內的人通常很快死去，原因是8604部隊派人給難民抽血、打針、喂蚊，在粥食里拌上沙門氏菌，使他們大批死亡。部分尸體送往中山醫解剖（甚至有做活體解剖），其余就扔進化骨池、珠江，或者就地掩埋。附近居民說，營內有每天有大量尸體運出來，埋葬在附近鄧崗斜。日軍的報告說，連埋尸的泥土都用完了。華工大譚元亨教授也帶領學生加入了研究, 兩位教授訪問了多位親歷者，發現難民營死亡人數十分駭人。五十年代廣州紙廠建平房宿舎時，挖下不到半米就是三層尸骨，不大的宿舍區，一下挖出幾千具。八十年代改建，加挖地基時又挖出上千具，譚元亨教授估計，附近埋有至少幾萬名香港難民的尸骨。

50年代的廣紙集團施工負責人梁時暢在提交給沙教授的證詞中說：在南箕路一帶挖坑時，發現的尸骨重重疊疊，至少在1000具以上。上世紀80年代施工負責人沈時盛在證詞中說：在南箕路邊上挖一、二、三棟宿舍墻基時，挖了幾十厘米以后就發現了尸骨，一堆一堆，不是很整齊。。。。

原日軍8604部隊檢索班長丸山茂1995年兩次專程前來中山醫學院和南石頭指證犯罪現場，向村民道歉，并跪拜懺悔。另一位日軍老兵井上睦雄的證詞、日本反戰團體糟川良谷的調查、朝日新聞電視臺的專輯節目，以及日軍陸軍戰史、民國政府檔案也有所記載。香港當年遣送難民到南石頭遭遇疫情的報導也引證了這段歷史. 加上美軍對日本細菌戰的整體布局擋案披露, 按照日軍的整體戰略，在華南部署師團級的8604部隊，進行與731部隊規模不相上下的細菌武器生產，以及進行試驗, 在此曾用細菌大規模殺人, 是不爭的事實。 實際上也構成了一個完整的證據鏈。

由於種種原因，南石頭難民營的遺址從未發掘，相關遺址沒有得到應有保護，大批當年受難同胞的骨骸仍埋在地下，得不到應有的祭祀和撫慰。當然，由于當年細菌戰高度保密，留存資料極少，多年來對事件沒有大規模，全面深入的調查，沒有對遺址的發掘，因而證據不足。對比”731部隊專案調查”，專人專職進行了二十多年，耗資數千萬元, 如果此案能有資源，派員到日本找到更多的8604部隊老兵，到美國釆集到美軍收到的日軍資料，開掘萬人坑，證據當會更多涌現。只靠少數人、民間的調查，証據不足是必然的。 但有誰能提出任何事實証據去推翻幾十個親歷者、村民、尤其是施害者對細菌戰的口述，去推翻日軍、國民政府僅有的記載呢? 又有誰面對尋回的幾百骸骨, 待開掘的成千上萬骸骨說, 你們肯定不是日軍細菌戰的受言??害者呢?

所有參加過南石頭難民營調查的人都承認在此死難的人數高於731部隊專案公布的三千多人。對如此大批的死難同胞，難道不值得我們去探究他們的死因，給他們以公平和足夠的尊重？ 不管他們是廣州人還是香港人, 切不可因為他們大多是香港人，廣州就可以置之不理. 而香港又認為是在廣州發生的事，與香港無關。穗港血脈相連，休戚與共，才是今天建設大灣區的基礎。當年在日軍面前，我們都是中國人，能分穗港嗎?

細菌戰是反人類反人倫反文明的滔天大罪，全世界正義的人們對此深惡痛絕, 視之為最大的不義。丸山茂在南石頭跪拜數小時，懺悔了他的罪行, 也救贖了他的靈魂，體現了他的高尚。731紀念館常有日本人前來拜祭懺悔，對歷史罪惡的反省, 從而一刀兩斷，是良知的復始，真正友誼的開啟，永不再戰的堅實基礎。 珍惜生命，敬畏先人，從來就是一切道德的基礎。如果對自己的歷史無感，對先輩的生命無感，對世間的苦難無感，沒有慈悲之心，還有公義, 良知嗎? 為了不再自私冷漠, 為了在不測的禍患面前，在國有所需時, 我們能同舟共濟, 萬眾一心, 同建偉業, 我們也千萬不可遺忘在南石頭遇難的粵港同胞。

2016年7月，時任廣東省長朱小丹批示，在片區改造計劃中考慮紀念館的建設，11月又批轉香港抗戰歷史研究會關于粵港共建紀念館的建議到廣州市委。2017年2月，中國文物保護基金會理事長勵小捷親率專家組到南石頭難民營遺址調研，指出這是二戰中日軍罪行的重大遺址，可能形成與哈爾濱731遺址同等重要的展示研究基地。2017年3月港區二十多名全國政協委員連署要求在此地設南石頭難民營遺址紀念館，得到廣東省積極回應。近兩年來香港抗戰歷史研究會和有心人士在廣州和香港收集資料，舉辦報告會、展覽會、研討會逾二十場，派發宣傳小冊子二萬份，使許多市民開始了解和關注此事。

南石頭難民營前身是懲教場和監獄，許多著名共產黨人被囚此地。南石頭難民營日軍細菌戰慘案，又是二戰中罕見的反人類事件. 發掘這段歷史，建設相應的記念館，是促進粵港澳大灣區民心融合、價值共建的重要項目，更是我們民族重視歷史和勇于承擔世界人類命運的體現。我們期望政府盡快組織有國家文保部門、省市院校科研單位、穂港民間關注團體參與，對南石頭難民營日軍細菌戰歷史、之前的南石頭監獄歷史作深入的調查，研究存留歷史的妥善方案。鑒於課題的特殊性，最好與香港、日本、臺灣、美國的有關團體或個人開展合作。

該片區目前是廣州地產熱點，也有人擔心若講細菌戰以及尸骨仍在，會影響樓宇價值。其實, 聽任大批粵港冤魂游蕩，無人撫慰，已有悖中國人風俗, 做成當地居民的長期困擾. 而敬畏歷史,籍祭祀先輩教育后代，祈求天人安寧，國家永固，正是道義良心所在, 才有粵港澳大灣區民心相通的共同價值觀。此地不宜建設如731遺址紀念館那樣大規模的紀念園, 我們也不主張建成柏林猶太博物館那樣震撼的建筑物, 希望根據現有紙廠片區的建設規劃, 除保留經核定后不可移動文物外, 在已劃出的約三千平方米的文化用地上, 穂港聯手 , 政府和民間團體、企業共建宗旨為：珍惜生命 延續文明的【南石頭和平公園】,其主要建筑為:

1) 南石頭難民營（監獄）遺址紀念館. 內用科技手法展示原址模型, 歷史圖片, 文物. 并設立主題為永不再戰的祭祀場所。

2) 珍惜生命教育館，宣揚以珍惜生命為最根本價值觀的知識；宣揚粵港本是同根生、國家興亡與個體命運息息相關之大義；宣揚延續中華文明、建設粵港澳大灣區為當代青少年之使命。

3) 設華南尚未有的抗日戰爭文化館. 同時附設二戰文化中心, 利用大灣區, 一國兩制之便, 開展國際學術交流, 研究二戰后的國際秩序.

4）創建互聯網全域交流平臺，產出真正有創意的抗日影視文化, 帶動周邊的文化創意產業.

這個陽光的,面向未來的【南石頭和平公園】必定為周邊居民帶來正面的感觀, 營造新時代的文化氛圍, 提升該片區的檔次及旅遊價值.。

千萬不能遺忘我們苦難的先人, 這個社會才有美好的明天!

中國文物保護基金會南石頭難民營遺址保護專項基金執行主任香港抗戰歷史研究會會長 吳軍捷 日軍在華細菌戰部隊和大規模細菌戰(據現有研究查知)

四大在華的日軍細菌戰部隊

駐東北：731部隊，從屬關東軍

駐北京：1855部隊

駐南京：榮1644部隊

駐廣州：波8604部隊

日軍在華三次大規模細菌戰

1940年8月，731部隊和1644部隊在浙贛地區進行大規模細菌戰

1941年11月，731部隊和1644部隊在湖南常德進行大規模細菌戰

1942年5月，731部隊和1644部隊在浙贛地區進行大規模細菌戰

(以上根據南京大屠殺研究中心主任、南京師范大學歷史系張聯紅教授介紹整理。張教授稱，因為日本政府一直刻意隱瞞細菌戰歷史，大量資料還未公開，所以在華到底有幾個細菌戰部隊，到底有多少中國人死于細菌武器，還是個未知數。)